第五章 作茧自缚(2 / 3)
“不知道!”
燕郑一边说,一边扔下燕赵,窜进后院儿和同伴玩泥球儿去了。
燕赵在院子里走来走去,心事重重,脑袋乱成了一团麻,眼光转动间,他发现,东厢房爷爷住的屋子里有人影在晃动,他快步走到近前,透过敞开的窗户,发现爷爷背对着自己盘坐在土炕上。
燕赵换了一个角度,发现燕老三面前摆着一张炕桌,炕桌上,平放着一叠裁好的黄纸,大小、样式和燕赵身上贴着的道符几乎一模一样。炕桌旁边,一个带蓝花的白漆盆,因年代久远,蓝白两漆都已经脱落,露出灰黑的底色。
此刻,白漆盆内装了大半下黑红色的液体,看样子,应该是动物血一类的东西。燕老三左手按定黄纸的左上部,右手握着一管尺许长的毛笔,蘸着盆内的液体,自上而下,笔走龙蛇,随着毛笔的走势,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图案跃然纸上。燕老三脚前,散乱的叠放着十几张已经画好的黄纸符。
燕老三左手边,靠墙摆放着一座神坛,燕赵平日从未见过,今天还是首次在爷爷屋里看到,神坛上供奉着一尊神像,貌相威仪,五绺长须,左手虚拈,右手横执一把拂尘,马尾虚搭在左臂上。
神坛前平崭崭一张供桌,果茶素酒各三盏供在正坛下,两边分别插着一根袅袅燃烧的坛香,粗如手指。
前天夜里出现在树林中的身影是爷爷!道符也是爷爷画的!看到燕老三的背影,燕赵大吃一惊,依稀记起刘教授曾经对自己慨叹“你家里有高人!”
难道爷爷是茅山传人(茅山一派,燕赵也是从电影里学来的知识)!燕赵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兴奋,“爷爷,”他推门走了进去,明知故问道“你在干什么?”。
燕赵开门进屋、说话,声音极大,燕老三却恍若未觉,仍然心无旁骛,专心致至的画着道符。燕赵默默站在角地上,看着爷爷画符,手指暗暗模仿,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。
燕老三的右手,指甲微黄,手背上血管根根突起,饱经风霜,布满道道疤痕,像老树皮,十分粗糙,握紧毛笔,一笔笔,一道道,如银钩铁划,力透纸背。燕赵偶尔抬头,发现燕老三神色庄严,偶尔还能看到脸上肌肉抖动,眼角隐隐含着泪光。燕赵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事伤情?又不敢打破肃穆的气氛询问,不一会儿,便又沉浸在临摹道符的意境之中。
足足过了半个时辰,燕老三才将所有的纸符画完,燕赵用心计算过,自从他踏进门槛,燕老三一共勾划了三十几种不同图案的道符,燕赵猜测,每种图案应该代表着不同的道意。
画完所有的纸符,燕老三长长出了一口大气,揉了揉酸胀的双腿,缓缓下地,告诉燕赵这些都是仿照电影里画着玩儿的,又问燕赵记住了几种图案的画法?
燕赵微觉失望,不明白爷爷问这些是什么用意?随口说出七八种吧。燕老三闻言,变戏法儿一般,从炕桌儿底下掏出来一堆旧报纸,把毛笔扔给燕赵,叫他试着临摹几张。
燕老三突然现场检验燕赵的“偷学”成果,燕赵始料未及,他握着毛笔,满脑门子淌汗,磨蹭了许久,才试探着把毛笔伸进盆里,蘸饱了黑红的血液,慢慢提出,感觉重愈千钧,垂向报纸,大脑像电影回放,一帧一幅的回忆着燕老三的一笔一划。
三十几种道符摆在一起,可以看出明显的不同,画起来却是大同小异,燕赵大脑里瞬间出现一团乱麻,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的像燕老三身边那堆已经画好的道符瞟去。
“草”!
燕老三行伍出身,大老粗一个,做事嘎吧溜脆、雷厉风行,燕赵提着笔扭扭捏捏,像个老娘们儿,让他十分不爽,更可气的是,燕赵居然得寸进尺,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搞“抄袭”的小动作,这还了得,燕老三气不打一处来,照准燕赵后脑壳就是一巴掌。